发布: 5:30pm 03/02/2024

农的传人 | 丹那依淡农户留守硕果仅存水田种出爽脆粉嫩芽菇

珠宝丹那依淡新村至今只有一家农户仍留守一段半英亩的芽菇水田，从腊月尾牙过后起采收，辛勤地双腿泡在水中俯下身体摸索，沿着枝茎把顶端的球茎摘下；本地芽菇比起市面上的中国芽菇小，体积介于三分一至一半而已，但口感清脆，更胜一筹。

报道、摄影：黄健兴

珠宝丹那依淡新村至今只有一家农户仍留守一段半英亩的芽菇水田，从腊月尾牙过后起采收，辛勤地双腿泡在水中俯下身体摸索，沿着枝茎把顶端的球茎摘下；本地芽菇比起市面上的中国芽菇小，体积介于三分一至一半而已，但口感清脆，更胜一筹。

芽菇也具有茨菰、慈姑和慈菇之称，在于支撑茎球的横茎从母株基部横向生长，广府话“慈菇椗”正是引用外观形容，代表添男丁。

土产芽菇的货源向来供不应求，身价亦远高过入口芽菇，而过去一年过多的雨量，造成产量严重萎缩，不仅不及过往半数，而且果实更小，错过了农历新年需求量最高且有价有市的班车，令程水星（56岁）不禁感叹，只能听天由命。

他告诉星洲日报《大霹雳》社区报，种植芽菇完全是看天吃饭，降雨多寡决定芽菇命运，攸关产量是多是少，果实是大是小，正常的收成数量为100公斤，突破这道门槛便是唱丰收了，但今年总数大幅度锐减，加起来还不到50公斤。

去年雨季带来过多甚至是破纪录的雨量，连环抱水田的玉蜀黍都不必浇水。他说，水田长时间囤积雨水，致使水位太高，肥料不免流失，发挥不出实际效用，如此一来，就会打击生长，长出的球茎不多，体积亦缩水。

在汲取一年又一年的经验后，他从这批芽菇的叶子长相看出端倪，也做好了歉收的心理准备。

“芽菇每年的产量都不一样，高低难说，它像莲藕般，长在水底，被水面覆盖，看不到长成甚么样，也无法检查。”

栽植芽菇关键在于水，程水星指出，水田只需半尺水位即可，一旦太多，就要设法排走，然后施肥；如果水位不消退，就会稀释肥料，农作物也未能吸取到足够养分，影响芽菇接下来的成长，所付出的努力就会功亏一篑。

芽菇一年三收，分别是新春佳节、清明节和中秋节，每批生产时间相隔四个月，中秋节过后翻种，即一株株从水中拔起，去除箭叶和大部分须根，只保留1尺长的母株，再插到水里的泥土中，按月定时施肥，农活繁琐。

母株生出的叶柄约2尺长，突出水面的绿叶，像导航的箭头形状，从水田望去，一个个高低不一和指向不同方向的箭头在交织；此时，就要留意水螺，如果发现产卵在叶柄便要即时除掉，避免日后成为侵犯芽菇的祸害与威胁。

踏入腊月来到尾芽，水田迎来重新耕植过后另一个繁忙季节，程水星老当益壮的母亲黄妹（83岁）下田，膝盖以下皆浸泡水中，还要弯下身躯，以满布岁月痕迹的灵巧双手在母株周遭游走搜寻横茎，并摘下末端的芽菇，一颗颗地摘取，故采收是最困难和考功夫的一环，她年复一年，不曾言倦。

半英亩的水田，需时整个星期收取芽菇，务必赶在谢灶及时推出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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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程家的团年饭桌面上，都有一道南乳芽菇炆五花肉，这是采摘和卖出过后留下的小芽菇，嚼起来格外粉嫩。

根据这道广式年菜，为了保持本地芽菇的爽脆口感，不宜切片，而是整粒完整下锅，抑或以菜刀拍打令果实破裂，里里外外都吸收到南乳与猪肉汁的香气，感受时节和农民血汗付出的馈赠。

程水星尝试以中国芽菇做实验，培秧再种下十多棵，结果长出更茂盛更漂亮的箭叶，不免令人满怀期待，但偏偏事与愿违，所有的枝茎都是托着绿叶，没有引颈长则的茎果，以致无功而返。

他推测，也许跟气候有关，毕竟我国长年盛夏，恐怕温带芽菇须经历四季更迭才结果。

珠宝一带的耕地，不敌时代发展洪流，从面积锐减变得越来越少，原有的芽菇水田，大部分已改为莲藕塘，程水星守护的是丹那依淡硕果仅存的芽菇田，珠宝区也是屈指可数，最大问题在于土地纷纷用作建设，传统经济作物也跟着失去容身地。

程水星祖籍为广东清远，他说，水田所在之地旧称山顶仔，丹那依淡新村正是集结散居山顶仔，邻近的丝茅芭和广西芭农户开辟而成；其祖父在新村诞生前，已在当地种植木薯和芽菇，传到他这一代已是第三代，由此可见，本地芽菇相传至今七八十年不足为奇。

“栽种芽菇最高峰是七十年代，我们家最大面积的水田达到2英亩，那时候，芽菇田随处可见，非常普遍，过后倾向于改种木薯，水田就慢慢减少了。

程水星说，其主要收入不在芽菇，而是倚赖蕃薯与玉蜀黍维持生计。询及会不会再保留水田，他不假思索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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