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怡保出发,途经金宝与万邦刁湾,转入金宝─曾吉容路,经过一座穆斯林公墓后继续前行,便会看到一个指向右方的箭头标志。在那个转弯处,双溪古罗(Sungai Kroh)新村的欢迎牌静静矗立于入口,一旁高耸的水塔则成为这座村庄最显眼的地标。
双溪古罗新村隶属亚亦君令州选区,占地约40英亩,目前村内共有150户住宅,常住人口约350人。高峰时期,人口曾一度达到700人。村民以华裔为主,占约98%,仅有少数印裔家庭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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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务农为生 种棕油水果为主
村民大多以务农为生,主要种植油棕,也栽种水蓊、番石榴、香蕉、沙梨等水果。随着城市化和教育普及,许多年轻人没有继承家中的农务,而是选择前往吉隆坡等大城市发展,一些人则远赴他乡,寻求新的机会。
像许多传统乡区一般,双溪古罗也面临人口老化和青年外流的问题,村里大多是中老年居民,新一代大多数在外地打拼,只有在假期或节日时才回乡团聚。然而,这个看似宁静的小村庄并未因此停滞。
随着零工经济的崛起和数子工具的普及,一些青年开始重新思考“家”的含义,选择留在家乡或归来,在社区中结合创意、技术与本地资源,开创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
持续发掘社区特色
他们年轻、充满活力和视野,对家乡怀有深厚感情。在“走出去”后,他们以各种方式“走回来”──有人从事餐饮业、有人接手家族的农业。这些在地青年和回流青年,正是双溪古罗乃至其他乡镇振兴的希望。
社区,从不缺乏特色,缺乏的是持续发掘与赋能的人。正是他们的存在,为这片熟悉的土地带来新的可能,也为“在地样样好”写下充满温度的新篇章。
Memory Cafe Tea Room
村屋改建 兄妹经营

“喂!嗰汤好似唔系好够㖞,我自己𢳂(广东话念:bat)啊!”女子说完,便掀开滚着热汤的锅盖,拿起汤勺舀了汤就往碗里淋上,动作熟练,就像在自己开的档口一样,毫不拘束,随后拿起筷子吸溜起了面条。
这间名为Memory Cafe Tea Room的茶餐室,是由一栋旧村屋改建而成,由24岁的谭俊言与21岁的妹妹谭柔均一同经营。外表朴实无华,常座无虚席,成了村里人每日早晨的聚集地,也承载着浓浓的人情味与生活气息。
这间茶餐室原本由一名长者经营逾30年,在疫情行管令期间结束营业后,他们的母亲便租下店面,交给儿女打理。
“当时我和妹妹都没有工作,妈妈就想到不如让我们来经营看看。”
兄冲泡茶水 妹掌管柜台
谭俊言接受《大霹雳》社区报访问时表示,兄妹各司其职,他负责冲泡茶水和烹煮下午时段售卖的杂菜饭菜肴,妹妹则负责掌管柜台和粉档。
他说,这间茶餐室于2020年开张,当时正值行管令期间,不仅面临资金不足的问题,还要应对疫情所带来的种种不确定性。
“在行管令期间,我们除了提供打包服务,若有村民确诊冠病、无法出门买食物,我们也会戴上口罩,将餐点送到他们家门口,尽力协助有需要的村民。”
茶室名满载一家人回忆
他指出,茶餐室名为“Memory Cafe Tea Room”,满载着一家人的回忆;这名字是母亲为纪念已故外婆而取的。
“妈妈曾在外婆退休后跟她说,想一起开个面档,因为外婆很喜欢下厨。可惜这个愿望还没来得及实现,外婆就离开了。所以,我们开这店,也算是弥补一个遗憾,圆一个心愿。”
向员工学冲茶技巧再改良
茶饮部分由谭俊言研发。他表示,自己最初是向一名印尼籍员工学习冲泡技巧,之后不断尝试与调整配方,逐渐摸索出最受顾客喜爱的口味。
“最受欢迎的是咖啡冰,尤其深受村里老人家的喜爱。”
他披露,曾尝试引进冰沙、鸡扒等较迎合年轻人口味的饮品与餐点,但市场反应平平。
“村里大多是长辈,年轻人口味的产品始终难以打开销路。”
曾到2城市从事餐饮
谭俊言自中学毕业后,曾先后在新加坡及吉隆坡从事餐饮业,在两地工作一段日子后,于2023年决定返乡。
“之前对外面的世界感到新鲜,便决定出去试试看。”
他说,新加坡的工作环境比较压抑,吉隆坡好一些,那里有更多的人情味。
“最终,我还是觉得家乡最自在,家人都在身边,回到家就像回到了避风港。”
他说,虽然二十多岁的年纪,许多人都在外打拼,但其实也有不少像他一样的朋友,选择回到家乡发展。毕竟,家始终是最让人安心、最自在的地方。



接手爷爷芭场
陈品竹成第三代务农者
喝了一杯由谭俊言冲泡的香浓咖啡,提神醒脑之余,镜头一转,来到一片绿意盎然的大菜园。放眼望去,翠绿蔬叶随风摇曳,令人心旷神怡,仿佛城市的喧嚣在此刻全然退去。
在一片茂密的水蓊树丛中,21岁的陈品竹顶着炽热的阳光,手拿水果套袋,在树间来回穿梭,为一颗颗尚未成熟的水蓊果实细心包扎,以防止它们被害虫叮咬。
中学毕业后跟爸爸学种植
陈品竹说,他中学毕业后开始跟随父亲学习种植,3年来从基础做起,一步步掌握了农务的各项知识与技巧。如今,他已接手家中由爷爷传下来的芭场,成为第三代务农者。
“刚开始是跟着爸爸学种植,现在很多事情已经能独立处理,所以爸爸也放心把芭场交给我。”
他目前在芭场种植的蔬菜种类不少,包括皇帝苗、水蓊、羊角豆,最近还尝试种下了较省心管理的咖哩叶。
“咖哩叶不太需要打理,比较省心。”
尽管已熟悉农务工作,陈品竹坦言,农业并不轻松,挑战处处可见。
“最困难的是有些树出了问题,但我们又不知道是什么问题。要找出原因、对症下药才最难。如果能准确判断树的状况,就容易很多。”
他举例,像水蓊,有时会遇到不开花的问题,必须持续观察与细心打理,树的状况才会稳定。此外,天气变化与虫害也是影响收成的重要因素,叶子一旦被虫咬得千疮百孔,不只品相差,甚至还会遭到顾客投诉。

收入不稳是农民最现实难题
他说,收入不稳定,是农民最常面对的现实难题之一。
“之前水蓊的价格曾跌到一篮不到2令吉,是我看过最低的时候。”
除了自然因素,他也提到其他挑战,如水牛闯入芭场,或是杂草过密争抢养分,影响作物生长。
“还好,如果围栏做好,水牛就不会进来。”
务农者也须学会沟通
在市场方面,陈品竹通常会将蔬菜交由前来收购的客户处理,但偶尔也会遇到沟通上的挑战。
“有一次,顾客预订了水蓊,隔天说不要这么多。其实,我们都是等顾客确认数量后才去收割,临时更改会带来不少麻烦。”
他坦言,这样的情况初期确实让人头疼,不过随着经验累积,他逐渐掌握了应对之道。
“后来我学会在出货前和顾客沟通清楚,有什么状况先讲明白,彼此就不会有误会。”
先打理芭场再思考未来
谈到家乡的农业现况,陈品竹表示,像他这样投身农业的年轻人其实不在少数。
“很多人都是跟着父亲做起,慢慢接手家里的芭场。”
他说,如果家中没有土地,年轻人就得设法向他人租地,自行发展,挑战更大。
目前他专注于打理家中的芭场,但曾动念到外地发展。“想过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不想一辈子都待在这里。”
他透露,目前仍在摸索未来的方向,尚未确定要走哪一行。因此,先留在家乡,一边打理芭场,一边思考自己未来的道路。
无论是泡茶煮饭的谭俊言,还是耕种蔬菜的陈品竹,他们的选择或许不在城市的光环之下,但他们用行动向人们展示,返乡并非退缩,而是一种独特的成长──更贴近土地、更亲近家人,活出自己的样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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