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洲网
星洲网
星洲网 登入
Newsletter|星洲网 Newsletter 联络我们|星洲网 联络我们 登广告|星洲网 登广告 关于我们|星洲网 关于我们 活动|星洲网 活动

ADVERTISEMENT

ADVERTISEMENT

回乡

“为什么你不要回?” “咳……我觉得我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出门。”咽喉不适的大妹打探着我的情绪起伏说道。 “你这不是出门,是回家!”我立马说道。 “……” 一阵沉默,妹妹没有再多说什么,继续低头滑手机。 “回个家怎么会有人跟你计较这些呢,真是的……”我在内心嘀咕着,百般无奈,却束手无措。 最后,忙的忙,病的病,7人座位的轿车只有我和爸爸二人。 去年第二次回阿嬷家,落在了父亲节那天。电台那头传来了一首首经典老歌以示庆祝,主播不忘在每一首歌结束后提醒听众们为父亲送上祝福,简单地拨通电话也行。我就坐在副驾驶,我们家离父亲最近的距离,但却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好紧闭着嘴,望向窗外。不知为何,车窗外那些一闪而过的油棕田竟透着淡淡的忧伤。或许,母树们也在为父亲节悲鸣,感叹那未来得及长出的幼苗,幻想着它们已接收到那听一年少一年的“父亲节快乐”。 漫长的车程,主播每次的提醒,是对我这般不孝女儿赤裸裸的责骂。唯有让思绪出走,方能逃离那愧疚的枷锁…… 这次回家的感觉有别以往,我全程睁着眼,偶尔配合抒情曲,打了个应景的哈欠。或许是因为那份“副驾驶帮忙看车”的责任,紧紧攥着了我想睡的心。要是放在以前,我应该恨不得一路睡到家,假借睡眠之名躲过因长时间久坐而引发的腿麻痹、屁股疼和肩颈酸痛。 过往回阿嬷家,坐的可不是现在的自动轿车,而是父亲那动感十足的Hilux手动车。那时的我们在崎岖路上颠簸不已,在车厢里上演了无数次撞击事故。原本只是往左右两边的门框撞去,后来个子高了,在车内随意颠几下,便会直击车厢顶部——痛!后来家里迎来新成员,5人座位的车子属实容纳不下我们这一大家子了,这才升级为7人自动轿车,但大家却开始没有时间回乡探望即将步入鲐背之年的奶奶了。 阿嬷秘制的私房加央酱 流年,改变了以前的习以为常。中途整修过的道路令我倍感怀念过往的一切。或许先前的油棕田也在感叹回家路上的风景不复从前吧。 惊喜的是,爸爸后来并没有驶上新建的收费大道,他帅气地转起方向盘,驶入那条记忆里的乡间小路——回家的路。虽然耗时更长,但一股回家的感觉瞬间灌满了车厢。沧海桑田,这10年间,不少泥泞窄路扩宽为高速公路,明明回家的路程变得更短,但我们回去阿嬷家的次数却一年比一年更少。从小学的每个星期必回一次,到中学的几个星期一次……而现在,一年才几次,5根手指便数得清了。 这几年回家,通常是母亲开车。收费大道一直都是母亲的首选。虽然一路上通畅无阻,但再也无法看见一排排店屋传出的烟火气以及在路边遛狗逗猫的友族同胞。令人难过的是,野生动物横死路边成为常见之事,及时躲闪是车主仅能留下的最后尊重,也是我人生中出席过最短的丧礼。如今,有幸重温回乡之感,熟悉的场景一一地淡化了父亲节留下的遗憾,过剩的思乡之情,总算有了承载之地。路边那荒废的大楼依旧阴森、转角处解救我们三急的添油站仍在运营。无需路牌,我想不仅是我,其他兄弟姐妹也能轻易地透过路边的一切,精准地推算出我们离目的地还有多远。这次回乡,重新唤醒了体内那停工多年的计时器,我在一次又一次停下的交通灯前修改ETA,越发期待回到那温暖的家。 “阿嬷!”一抵达阿嬷家,我便火速闯进家门大喊一声。听力逐渐下降的奶奶,需要我们多唤几声方能听见。就像小时候不敢上厕所,需要阿嬷陪伴一样,只要轻轻地在她耳边提高声量,她就能听见。 “阿嬷,我们回来了!” “诶,回来了啊。”阿嬷抬起下巴,放下手上的针线活,用力地把手掌压在铁椅握把上,把自己支撑了起来。 嗯,我们回来了,就我和爸爸两个人。阿嬷随即问我弟弟妹妹们为什么没回来,我说他们课外活动忙,赶不回来。阿嬷轻轻“哦”了一声,她水润的双眸在我的视线里打转了几秒,似乎是要再三确定。一秒,两秒,阿嬷便把视线转向饭桌,催促着我和爸爸去吃午饭。虽然阿嬷迅速转移了话题,但我看见了,她心底那颗期待与宝贝孙子们相见的心瞬间就暗了下来。吃饭要紧,她拍了拍我的手臂,让我去把碗筷拿出来,给爸爸盛饭。 爸爸总会习惯性地往饭碗里的任何菜色浇上黑乎乎的酱油,见此,奶奶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说:“哟,咸死你。”爸爸不为所动,伴着浓浓的酱香美滋滋地吃起饭来。虽然如此,但我觉得这样的画面,特别逗趣。就像是小孩捣蛋,但大人却拿他没办法的嘚瑟样子。看着那一桌朴实简单的家乡菜,却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可以一同共享,我不免有些失落,但随即也嘚瑟了起来——“哼,谁让你们不回来。” 在阿嬷家的周末极其平凡。父亲和阿嬷并不像我和许久未见的朋友一样噼里啪啦地聊到天南地北。他只是默默地坐在离阿嬷不远的藤椅上,翻看昨天的报纸。翻着翻着,他就这样睡着了,意外地和中了台剧催眠术的阿嬷一同进入午后那困意迷绕的梦乡。我猜,他们一定是相约在睡梦中,偷偷聊了一堆“小孩子不可以、不应该知道的事”。电视机里的女人继续大声叫嚣着,风轻轻拂过,垂吊在爸爸手边的报纸掀起了边边角角而又落下,又掀起、又落下。无妨,不管他们聊了什么,看着两人一同睡去的画面,我不禁会心一笑,倍感温馨。所以说,陪伴其实很简单。 隔天早上,爸爸在餐桌上一边抱怨自己在外头吃不到正宗加央,一边在面包上涂抹着阿嬷秘制的私房加央酱,开启了回家前最后的早晨。没有过多的修饰、夸赞,爸爸就像个贪吃的孩子大快朵颐起来。不用特别要求,阿嬷早已打包好一罐罐的手工加央,让我带回去给家里人吃。这般默契的爱,镶嵌在每次回乡那不长的时间轴里,以至于我们总会期待下次的见面。下次,我们要一起填满回去阿嬷家的车厢。 即使我们一家住在雪兰莪,父亲身分证上的地址从来都没有更改过。Perak的字眼清晰地烙印在那里。大选时期,他总会风雨不改地驱车回乡履行公民责任,带着阿嬷一起。 或许对我来说是回阿嬷家,对爸爸来说,却是真正的回家。  
4天前
2星期前
3星期前
3星期前
3星期前
4星期前
1月前
3月前
3月前
3月前
3月前
3月前
4月前
5月前
7月前
7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