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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1星期前
我与他们格外地相似:带着焦灼的神色、迈着匆忙的步伐、查看显示屏幕的动作……这一系列的举动,都是出奇地一致。不过,我有一点与他们不同,我并未提着大大小小的行李。 滑轮的滚动声,皮鞋高跟鞋敲击在地面的敲击声,与他人的通话声,一遍遍传入我的耳中。我急躁地揉了揉眉心,拿出手机,正想拨通某个号码时,余光一扫,在湍急的人群中,我看见了他。 与旁人,格格不入的他。 他坐在长凳上,硕大的行李袋放置在双腿之间,怀里抱着背包,双手捧着手机,警惕得像只仓鼠,四处张望的同时,目光也时不时也落在手机屏幕上。与他坐在同一排长凳上的,头发花白的老大爷,却在悠闲地划着手机,乐呵呵地观看视频。 我看着眼前,如此鲜明对比的有趣场景,忍不住地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一个调皮的想法从脑海中划过。 手中的手机响起,只见他警惕的神色在看见屏幕上的显示后,便立马卸下。磕磕绊绊地捣鼓一通之后,才将手机接起。 他的声音,隔着屏幕,传入我的耳中。 或许是信号不太好的缘故,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有些不切实,有些陌生。 “路上塞车吗?慢慢来呀,没事的,我等你。” 我等你,这似乎,是他常对我说的话。 我想,我的童年是平凡的,平凡得不用你特意去编织,便可轻易织出我小时经历:小溪抓鱼、林间奔跑、爬树采果、雨中戏耍……如此平凡且普通的往事,塞满我一整个童年。那是我来之不易的的幸福回忆。不过,伴随着这种种回忆的,是父亲不赞同的目光以及严厉的斥责。 我的父亲,是典型的“中国式父亲”。下垂的嘴角,紧皱的眉头以及严苛的呵斥,这是我小时对父亲仅有的记忆。我依稀记得,只要我搞得一身污泥,狼狈不堪或是跌倒受伤,鼻青脸肿,必定会在家门的篱笆前徘徊许久,直至母亲将我连拖带拽地拖进屋里,在我鬼哭狼嚎的哭声中,迎来我父亲无数的“眼刃”。不过到了下一回,我又再度将其抛掷脑后,重蹈覆辙,上演着同样的“剧情”。 虽如此惧怕父亲,但在我人生的每一个重要时刻,恍惚之间,都可以见到父亲的身影。 望向窗外就会看到父亲的身影 第一次上幼儿园的记忆是朦胧混茫的,不过,想必大家的遭遇都是相同的:哭着吃完早餐、哭着穿上校服校鞋、哭着被抱上车,以及哭着抵达幼儿园。特别是在发现绝大部分小伙伴都在嚎啕大哭,与父母上演“生离死别”的场景时,我嚎叫哭泣的声量更是只增不减。我撒泼似的抱着父亲的大腿,无论怎么拔,怎么扯,都像只八爪鱼一样,牢牢地挂在父亲身上。 “不要怕,爸爸等你。” 或许是我过于粘人的姿态,也或许是我过于聒噪的哭闹声,搅得父亲心烦意乱,才无可奈何地许下这一承诺。但是,这一看似哄弄的承诺,却安抚了当时哭得上接不接下气的我。我缓缓松开环抱父亲的双手,看着他走出教室,背对着我,坐在长长的板凳上。那时的我,时不时便会看向窗外,并不是因为窗外的大树上,有调皮可爱的松鼠在上蹿下跳,也并不是因为窗沿边,开声歌唱的麻雀儿。而是因为,那里有父亲的身影。 父亲那么一坐,便坐了整整一个星期。 到了第一次上小学,记忆比起幼儿园时期,更为清晰:新增的书本、更变的校服、面生的同学、崭新的教室……新事物的诞生以及环境的更迭,对当时任何新事物都好奇不已的我而言,都具有强大的吸引力。虽说如此,可陌生的事与物,犹如潜藏在黑暗中的利爪一般,慢慢袭向当时既万分期待而又些许害怕的我。在那时,你可以看见,前一晚开开心心收拾着书包的女孩儿,今早却在教室外,眼眶含泪地紧抓着父亲的手,不愿放开。 我总是在想,倘若那时的父亲狠心一点儿,松开那双牵着的小手,头也不回的离开,或许我也只是会伤心难过那么一会儿,而后便转头加入到有着相同“悲惨”遭遇的小伙伴当中,相互安慰,相互取暖。 然而,他只是摸了摸我的头。 “去吧,爸爸在这里等你。” 那一天,我依旧时不时往窗外看去:窗外有灿然的阳光、有蔚蓝的碧空、有巍然的大树、有郁葱的小草,以及从上课开始,直至放学的,父亲等候的身影。 或许是发现我并不如幼儿园那般歇斯底里,父亲第二天送我来上课时,只是摸了摸我的头,便松开我的手,转身离去。直至放学,走出校门,我才再度看到父亲的身影。 到了第一次上中学,相较幼儿园的恐惧以及小学的兴奋,更多的是习以为常。父亲依旧会每天按时接送我上下学,但年龄的增长和青春期的羞怯,致使我与父亲之间的日常互动,变成了口头上的学业叮嘱,以及轻声道谢。 中学时光,就像是在上帝手中按下加速键,在繁亢的课业以及不计其数的测试中,倏地来到了尾声。与过往的游刃有余相比,这最后一场的测试,令我焦躁不安。贴满便利贴的课本、堆成山的参考书、无数辅助线的草稿纸、画满荧光笔的笔记,遍布我房间的各个角落。明知自己已做足了充分的预备,可恐慌却不断地盘旋在心头,久久无法散去。 “加油,爸爸在你结束后等你。” 这是在中学时期,父亲第一次,除却学业叮嘱,在上学前对我说的话。而那一天,正好是最终测试的第一天。我已经忘了,当时的我是如何走进校门,走进考场。我只隐约记得,当我考完试,茫然地走出校门,父亲坐在那有十几年“乐龄”的车内,时不时张望校门口的身影及神态。 当时的身影与神态,与现在的,重叠,融合。 我看着不远处,对着手机说个不停的他,开始陷入了迷惘。 我有多久没听见他说这句话了? 我想,应该是从考上大学,离开家乡,独自一人在这座孤城生活后,就再也没有听过了。熬油费火的生活、逐渐加快的步伐、转瞬即逝去的一天,每当忆起与父亲上一次的通话时间时,猛然发觉,已是几周前的事。正当尝试拿起手机,翻出通讯录,按下拨号键时,却开始迟疑起来。 父亲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休息了呢?还是在和别人通话?若是就这么拨过去,我该说什么?最近的热点新闻?还是课业上的烦恼?或是同学新挖掘到的平价餐馆? 反反复复的思考,脑海中排练无数的对话,最终都化为一声声叹息,以及关上屏幕的动作。 “……爸爸刚刚差一点就赶不上飞机了,幸好最后赶上了。” “怎么了,是记错时间了吗?” “不是,爸爸早就到机场了,只是好久没出远门了,好多东西都不会用……” 我怎么忘了,这似乎是父亲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出远门。 “没关系。”我下意识开口。 “幸好,嗯?什么‘没关系’?” “我说,没关系,赶不上也没关系,我……” 我张了张嘴,慢慢地吐出这句话。 “我会等你的。” 我会一直等你。 就像,每一时期,都在原地等候我那般的你一样,一直等下去。
2星期前
4星期前
4星期前
这个国庆日我想起父亲,而不是想起国父东姑阿都拉曼,因为国庆日与国父是分不开的;没有国父就没有国庆日,那是不用想起也记得的事情,没人会忘记的。 但是想起父亲,不等于是忘记了他。而是在很遥远年代的那些国庆日,父亲给我留下许多美好的回忆。如今几十年岁月过去了,我仍然记忆犹新。持别是在这个国庆日,我想起其中有一年的国庆日庆典,其实我并不知道那年是独立的第几个周年,更不知道那年是哪一年。只记得父亲带我和哥哥去看花车游行。因为人太多,好不容易才挤进人群里,却看不到行近的花车。于是父亲让我坐在他的肩膀上,并吩咐我把下巴放在他的头顶。我闻到一阵阵浓烈的香气,那是父亲的发蜡。那香气不住地钻进鼻腔里,渐渐感到那香气浓烈得有点怪异,我几乎是被熏得半晕半醒的,但还是感到很兴奋。 花车一辆辆缓缓地迎面而来,车上装饰着各种各样的花,有的拼成花牌,上面有美丽的图案。有的排成字样,但我不认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有的还扎成各种动物形象。我最记得的是一只大白兔,长长的耳朵,红色的眼睛,待花车驶近才看清楚原来是用糖果制成的。这该是我初识“事有蹊跷”的人生第一课。然后哥哥抗议了,吵着说他看不见花车上有什么好看的东西,要我下来,换他上去。于是父亲就让我们兄妹轮流坐在他的肩膀上看花车。 到了晚上,还有余兴节目,在草场上竖起一张白布,用作放电影。放的是西部牛仔片,音响特大,一大堆红番浩浩荡荡骑着马从山上冲下来,还未冲到山脚下已被牛仔开枪打中,纷纷坠马而亡。这样的戏码我从小看到大,不用等到国庆日,父亲也会带我们去戏院看,除了牛仔片,还有黄飞鸿。父亲就是酷爱看母亲口中所谓的“打戏”。除了放电影,草场上还摆了好多摊档,卖各种各样吃的和玩的。在那样的日子里,父亲不仅带我们出去看热闹,还会给我们买些吃的,最印象深刻的是那一大团粉红色的棉花糖。所以提到国庆日,总是先想起父亲。 长大到父亲不再让我坐在他的肩膀上时,国庆日那天,一大早父亲仍然会带我们去大钟楼看花车游行。不同的是,除了我和哥哥,又添了两个妹妹。晚上去湖滨公园看烟花,看一朵朵绚丽的火花冲向漆黑的天空,然后缓缓坠落,落到半途却忽然消失了。记得有一年的国庆日别开生面,父亲带我们四兄妹去一个橡胶种殖园丘。园丘本来是英国财团的,独立后英国人陆续撒走。晚上的国庆庆典除了在草场上放电影,还有一个小小的舞台,大喇叭放着音乐,五颜六色的小灯泡闪闪烁烁。有人上去唱歌,几乎是排着队的。在一片喧闹群唱中,我觉得空气很闷热。然后是蚊子,叮了手臂又叮小腿。在树影下,风也吹不起一丝凉意。唱完歌后,忽闻舞台那里有抽奖,喊的号码正是父亲手中的那张。所抽得的奖品是一支大型的手电筒。一按立即一道强光直射上树冠,把每一片叶子都照得清清楚楚。在回家的路上正好用得着。两旁昏暗的杂丛,电筒一照,立即亮晃晃有若白昼。 之后那支电筒便成了我和哥哥的玩具,有事没事都按亮它这里照照,那里射射。连隔壁的阿海哥都来借了好几次去抓田鸡。他说这支电筒够大又够亮,拿着去照田鸡,它们都不动了。他抓田鸡的方法是先组成二人组,一人拿着电筒照着田鸡的眼睛,另一个人上前去抓,他说一个晚上可抓数十只。母亲还说,我吃过阿海哥送过来的田鸡粥,还有用姜葱爆炒的。这我可一点印象都没有。自懂事以来,我都不吃田鸡。主要是觉得恶心,同时也有一种悲切感。田鸡其实是青蛙,但我不管是什么蛙,一概把它们归类为癞蛤蟆。癞蛤蟆真的好恐怖,对我而言比蛇更让我浑身鸡皮疙瘩。说到疙瘩,它那层皮还真的吓倒人,长满疙瘩,而且还是两栖的呢,避之唯恐不及,还食用它? 记得这些,不是我的记性特别好,而是文章越写越没体系,倒像是雨后的那片蛙声。 相关文章: 【专栏.所见微尘】李忆莙/读古人的书 【专栏.所见微尘】李忆莙/惆怅 【专栏.所见微尘】李忆莙/我们这代的认同——给一位中国研究生回的信
4星期前
1月前
父亲用了超过5年时间,储蓄足够的金钱后,买了一辆当时通街有的本田牌摩托。 那是他从踏脚车人士,晋升有车阶级的一次,也是他人生仅有的一次。父亲说,当年自己是用双脚走离祖屋的,当时两手空空,带着新婚不久的母亲被想霸占祖屋的大伯父驱赶,召集村内长辈指证父亲有精神问题,不能合法分配到祖父留下的房子;父亲平日是脾气暴躁,但可能不忍心伤害那批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邻居,加上温柔的母亲劝阻,便免去了一场可能发生的血腥肢体冲突事件。 那以后,父亲就背负着“精神病臭名”在外租房子居住,并变得沉默寡言。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人也碍于大伯父的霸道势力,没人敢挺身而出说句公道话。 父亲没有朋友,平日不见有人找过他,他也没有在工作时间外找过任何人,一切与工作以外没有关系的人,他都是不联系的。 闲暇时,父亲去最多的是离家不远的矮木板店,买他要抽的牌子的香烟。多数时候,他抽完一根香烟,顺便买几小包零食,才回家陪我和妹妹。 起初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同学们都有男方家里的亲戚,而父亲这边却一个都没有。反而是母亲因有7个兄弟姐妹,所以我有多个舅舅与阿姨。 某个傍晚,父亲用他新买不久的摩托把我载到镇上最高的岗上,停好摩托后,他举起右手,指向远处的另一个山头,然后用客家话说:“那是我的故乡。” 我是长子,也是唯一一个,父亲用客家话沟通的孩子。 遥眺家乡归不得 当时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突然带我去从远处望向故乡,我只是唯唯诺诺地应答,心里暗想:“为什么不回去呢?”父亲接着说出口的话我根本没留心听,也不曾放在心上。 其实从小,我就没离开过住处,即使是上学也是步行在同一条路。我的没有方向感,可能是根本没外出过造成的。我也不懂得区分距离远近,当时最远的地方就是每年一次陪母亲回几公里外的娘家。 自那次父亲遥指某处是他的故乡后,经过很多年向同学探查,恰巧我有同学来自名为“豆沙村”的那村,我才知道,父亲的故乡与目前的住处距离不超过10公里。 父亲虽没上过学,却常用客语哼着几段词,我是在原籍福建的母亲学懂客话后反复求证,才明白词句的涵意—— “月光明如镜/ 镜照人有病 亲情隔着墙/ 有影却无情” 不知没学识的父亲,从何处学到如此悲催的字句。我问母亲是父亲自创的吗?母亲没有给过答案。没经历过亲情绝裂的人,很难体会其中隐藏着的苦与痛。 长大后我才明白,不能回的故乡,不是距离的问题。 是那种骨肉相残和心痛的愁绪一直隐隐如针刺般,刺痛着包裹它的肉,一日没将其拔出,随时都会有入心扉的痛。 尤其是独自一人的夜晚,思绪如浪潮涌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故乡的情景、人与事,千头万绪,理不清先后次序,像倒带的影片,东一些西一幕的,看着影像的人没有不揪心的。 父亲的痛不只是看到回不去的那乡,其中还包括多年不曾回去祭拜的祖先。 年轻气盛时或许不觉得有什么缺憾,但是,人到了一个岁数,总是不想余生还有太多的遗憾事。 没尽孝道以外,就是连一年一度的祭拜都不能成行。 父母恩情无法报答就是痛,硬汉柔心会淌血,更是悲愤不已。 也正因为这原因,我从小就不知道清明踏青扫墓祭祖是怎么一回事。从来也不敢追问。 这是父亲的遗憾。 多年后,我辗转多地,又重回并定居于自己的出生地,想到父亲到死的那刻都不曾再踏上故乡,心里有股莫名的忧伤。想着想着,热泪盈眶,原来我也与父亲一样开始会恋乡了。
1月前
“爸,你跟孙子讲一下,小时候你最常跟我讲的一句话。” “虎虎,你知道‘勤有功,戏无益’是什么意思吗?” 我读小学以前,就一直在听我爸讲的一句话~ “虎虎,你抱一下爷爷” 我先让儿子抱一下我爸 然后,我再“顺理成章”的 也跟着抱一下我爸 在他80岁生日的这天 克服了我51年来 第一次拥抱我爸的障碍 我们俩,眼眶都微微泛着泪水 要克服两父子之间的许多矛盾 真的也不容易 还好有儿子当桥梁 我很常写我妈,却很少写我爸。 和父亲的纠结也几十年了! 小时候,家里贫穷,记得父亲下班回来,吃过晚餐,都会找我短暂的聊聊,然后他就外出和朋友聊天,在我们睡着后才回来。父子间没有什么深入的交谈过,他也从来不操心我的课业。父亲他只有小学毕业,母亲则连小学都没读,所以,念书从来都是“我自己的事”。父亲他没教我什么大道理,他常说“勤有功、戏无益”、“做人要有志气”、“有恩必报”,这3点我一直都有遵照。或许是因为我是长子,也或许是个性使然,认真读书这档事,在众多的兄弟姐妹之中,也只有我一个人有认真做到。 为了让父亲安心,小学的时候,我总是在父亲下班回家洗澡的时候,大声的朗读课文给他听,其实,我是连课本都没有打开,因为早已经把课文熟背,念给他听,只是不想让他操心。 他也常叫我“不要多管别人的闲事”、“要防着别人”这或许是他之前有一些不好的经历,但是,这两点我却从来都没有遵守。鸡婆率直的个性,虽然偶尔会给自己带来一些困扰,但是却是自己最执着、最鲜明的特质。 母亲过世之后,我其实对父亲是不谅解的,甚至可以说是有怨恨的!每每想到母亲所受的种种委屈,我就会打消和他联络的念头。 父亲是个杂工,没有稳定的收入,有一段时间还迷上了赌博!有好几次是一发薪水就输光,只好由母亲硬着头皮向杂货店赊借(还好没有借高利贷)。因为小学老师和中学校长的帮忙,我中学高昂的学杂费都是全免的,只需要负担公车通勤、午餐和书籍的费用,但是奇怪的是,这些费用我却从来没有一次缺缴,这件事困惑了我许久。有一回,父亲喝醉了酒,嘴里嚷嚷着:“你们不要拿走我的钱,那是阿金读书的钱!我再怎么赌,也不会输掉他读书的钱!”直到现在,每每想到这件事,眼泪都会止不住掉下来!是的,这就是他的“分寸”!也是他对我的爱!就像读小学时,他载我去上学,没有闹钟,我却一次也没有迟到过! 搭公车远赴300公里代子弔唁 有一回,他在报章上看见我恩人的母亲过世的讣文,他竟然可以自己一个人,搭着公车依照讣文上面的地址,到达300公里外的丧家去致意。父亲对这些“白事”,礼数一向非常周到。他说,这是有钱人家的丧礼,看到别人都是送很大的花圈,他只能买个小花圈,因此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就是这么巧,刚好丧家在“车头的照片”缺一个花圈,别人送的都太大,只有他的“够小”,刚好可以派上用场,因而解决了丧家的困扰!说到这里,他脸上挂着的是既尴尬又有点自豪的微笑。这件事,我有听恩人提起过,她也很感谢父亲的心意。这是我恩人家中的大事,我没办法出席,父亲觉得这场白事,无论如何,他都得替我跑一趟。父亲说,他虽然是个“粗人”,这些人情世故,他还是知道的。 这趟回去虽然时间仓促,还是挤出一点时间回去看看父亲。谢谢他代我尽的人情世故。看着他逐渐苍老的体态,眼眶泛红的站在门口和我道别。我这次没有叮咛他烟要少抽一点,但是“爸,我爱你”这句话依然是没说出口,因为,这不是我们互动的方式,但是,我们彼此交接的眼神,已经是无声胜有声了! 台风天,飞机遇上乱流,在颠颇的机舱,赶紧把这文章写完,深怕 …… 边写边擦泪,偶尔抬头,和空姐四目交接,她该不会觉得我是被乱流吓哭的吧? 对父亲的爱,总是比较开不了口~ 但是,也是会害怕,自己会来不及说,因此,写下来提醒一下自己~ 有一天,希望嘴里能吐出“爸,我爱你!”这几个字~
1月前
2月前
我父亲是个伟大的人。这话听起来老套,却是事实,有他这样的父亲我何其有幸。 了解他的人都会形容他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严谨、博学、有哲理,他的孙女婿说他是一个“绅士和温文尔雅的人”。我想起了种族骚乱时期,在1969年5月13日,他和妈妈冒着风险为一名滞留在华人地区的马来保安提供庇护。爸爸把他藏了起来,妈妈为他做饭,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懂得了什么是人道精神。 他对结婚70年的妻子忠贞不渝,体现了真爱的意义。他总是把妻子放在首位,亲自照顾我的母亲,尽管她已是99岁高龄,但仍非常健康的痴呆症患者。 毫无疑问,他是一位了不起的居家男人,一位慈爱的父亲和永远疼爱孩子的祖父,随时准备提供保母和育儿服务,包括在孙子需要时接送他们,在他们年轻时带他们去度假,直到后来出现相反的情况,他的孙儿带着他和婆婆去大马各地旅游,当时全球边境还因为大流行而关闭。 他是所有人的好友,年龄并不重要,因为与他同辈的朋友越来越少。他精神矍铄,喜欢与不同年龄的朋友一起喝葡萄酒,也喜欢与更挑剔的品酒行家一起喝XO白兰地。 他突然离开了我们。在我们家用完午饭后,他摔倒了——当时他一定是去附近商店买面包或鸡蛋,目睹这一幕的好心人把他送到了医院,医院在周二下午通知了我。爸爸在周三早上因脑溢血去世,他自摔倒以来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95岁高龄的父亲非常独立,坚持开车(我必须补充一句,这是非常鲁莽的)和母亲一起旅行。在冠状病毒病疫情前,他们会环游世界,乘坐邮轮到连我都从未去过的遥远国度!他们每年都会出游几次,因为如果不如此,我母亲会觉得很无聊,而且他们在度假时还能结交新朋友。 有些人可能知道,我的父亲原籍香港,因此他的粤语说得非常流利,这也是我叫他“老豆”的原因。他曾在一家出版社工作,后来和家人一起移民到新加坡,他的大部分家人现在仍住在那里,这也是为何我出生在那里,我曾经是新加坡人! 后来,父亲被派往吉隆坡成立马来亚图书公司。当时,马新同属一国,当他的小家庭因通勤不便而难以忍受时,我和母亲便与他一起在吉隆坡安了家。现在,我们都是有身分证的大马公民,已经加入了我们所移居的国家并成了公民。 父亲最终离开了公司,成立了自己的出版社,取名为高艺企业有限公司。他还为我母亲开了一家书店——这都是60年代的事了。我清楚记得,他就像着了魔一样,开始创作一系列儿童短篇小说,并将它们从中文翻译成马来文和英文。猜猜谁来负责英文版? 他聘了几位全职画家为他的故事绘制插图,这些故事的结尾总是寓意深刻,而我会翻阅每一本书并撰写英文版。翻译得是否完美并不重要,但必须吸引人、易读,故事结尾要有很好的寓意——这是他的指示,所以我就照着做。这很难,因为我必须为小学低年级的孩子写作——句子长度不能超过10个单词,而且绝对不能用“华而不实的英语”。我被告知这些书,尤其是他的原创中文故事,现在仍在书店出售,由高艺企业有限公司印行。 但真正困难的是,在我懂得其中的意义之前,他在全国各地长途跋涉,在闷热的学校食堂和其他展览上摆摊,以10仙、20仙的价格出售他出版的“廉价”书籍,为我们赚了几百令吉,再把其中看似很大的一部分收入捐给学校。 走遍全国推广儿童文学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明白其中的道理。为了降低成本,让尽可能多的孩子买得起书来阅读、保存、分享和赠送,父亲亲自印刷了每本书,要么是黑白的,最多是三色印刷,有时是使用新闻纸。他想促进孩子对阅读的热爱,不想让孩子买不起好的故事书,因为故事书的最后都有一套很好的道德价值观。现在你明白我父亲为什么这么伟大了吧? 他满怀激情和热情,走遍全国各地,通过出版和推广儿童文学作品,向年轻人灌输阅读的价值和重要!他始终是文化、文学和学习的伟大倡导者,决心学习如何使用技术,比我们任何人都更善于使用他的电子钱包支付所有税务和账单。他甚至在试图学习韩语,以便能与我们的韩国教女与及其他韩国朋友交流。这就是他留给我们的遗产,也是我如此热衷于教育的原因。 他还是雪隆文具书业公会的共同创办人,这个公会至今仍然活跃,团结了众多志同道合的人士。他们不辞辛劳地结伴前来为他守灵,表达最后的敬意。 我的老豆现在在天堂。当我们凝视他在永眠中安详的神情时,我们确信他与耶稣同在。我们赞颂他在世时的生活,赞颂他给予所有相识者的言行祝福,赞颂他与每个人分享的慷慨灵魂和博大胸怀,赞颂他转发给许多人的早安图,这些人告诉我们,在那个致命日子的早晨,他仍在给他们发消息。 我以前的一位学生这样评价他:“一颗善良的心已经停止了跳动,但一颗曾经感动过无数生命的心,却活在他所爱的人身上”。的确,我想起了“我们所爱的人不会离开;他们会在我们的心中和记忆中,与我们同行”。 我和我的家人衷心感谢所有不辞辛劳前来参加他的守灵和葬礼、缅怀他和纪念他一生的人们。101个花圈和更多充满爱意的唁电触动了我们的心,表达了你们对我的家人──尤其是为我们付出一切的父亲──的爱与敬意。(作者为Sunway教育集团CEO)
2月前
2月前
2月前
今天是父亲节,在脸书上看到网友们分享关于父亲的文章,我不禁想起了父亲。虽然他已经离开我们六十多年了,但当年他送我去新加坡升学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 我的父亲如同典型的严父,性格严肃,少言寡语,与我们兄弟姐妹交谈不多。然而,这并不代表他不爱我们,只是他深藏不露,用含蓄的方式表达他的父爱。 父亲是一名英国官员的汽车司机,收入微薄,仅能勉强维持生活。然而,祸不单行,那位英国官员因服务期满返回英国,父亲也因此失业。彼时,马来西亚经济萧条,父亲又缺乏一技之长,找不到工作,家庭经济状况雪上加霜,顿时陷入困境。 但家中有老有小,总不能坐以待毙。母亲见情况不妙,急中生智,开始制作她最拿手的糕点,在市场上摆摊售卖。母亲的手艺精湛,加上她为人亲切,糕点很快受到街坊的欢迎。 随着生意逐渐起色,母亲退居幕后,专心制作糕点。每天凌晨,父亲骑着脚踏车到咖啡店寄卖糕点。母亲制作的糕点完全手工,每一道工序都需细致完成,因此制作起来相当费力。我们几个年纪稍长的兄弟姐妹便在厨房帮忙,分担父母的工作。 每当天刚破晓,糕点出炉,父亲便将一篮篮糕点送到街上的咖啡店。尽管糕点送走了,但我们的工作并未结束。我们还需收拾、打扫,短暂休息后,又开始准备新一批糕点的制作,如磨面粉、炒花生、煮绿豆等,一直忙到傍晚。父亲再踏脚踏车到街上回收卖剩的糕点,并点算账目。 由于关丹的华校没有高中部,我念完初中后,不得不前往新加坡继续学业。那时,从关丹到新加坡需乘船或转乘长途巴士。有一年假期结束,我和一群同学约好乘船返回新加坡。天刚亮,父亲便利用送糕点的当儿,顺道用脚踏车载我到码头。到达后,他叮嘱我在原地等他,等他送完糕点后再来送行。 谁知,我在码头等了半个多小时,直到轮船鸣笛声响起,仍不见父亲的身影。我焦急万分,但轮船即将启航,无奈之下,只得上船。船启动几分钟后,我透过迷雾看到父亲匆匆赶来,他推着脚踏车,惊慌失措地望着远去的轮船,在人群中寻找我的身影。我站在船舱上,使劲挥手,大声喊着“爸爸!爸爸!”但他显然没能听见。 我望着他微驼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迷雾中。那一刻,我想到朱自清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起初,我责怪父亲为何迟到,后来才得知是他的脚踏车轮胎泄气,才导致迟到,这使我感到非常内疚。 虽然这只是一件小事,但多年后的今天,每每想起父亲,这段记忆,尤其是父亲的身影,便浮现在脑海中,温暖而深刻……
2月前
2月前
1996年,母亲生下了我,那年我的父亲才20岁。在父亲求学时期,他是一只瞌睡虫。扰他美梦的是老师的警告,也可能是班长催他交功课的叮咛,但是他最喜欢的是下课的铃声。只要不读书所有的事情瞬间都变得格外有趣。父亲爱好画画,他总喜欢在课堂上作画。我的父亲也只是个孩子啊! 天上的风筝,上钩的小鱼和10岁的我都是父亲最爱的。我记得小时候的天空是彩色的,那里飘着父亲和我自制的风筝。回想起来,父亲总告诉我教育孩子就像放风筝。你不能把孩子抓得太紧,相反地只需要让他自由的翱翔,时不时拉一拉手中的线,提醒他记得回家吃饭。傍晚的路上不缺追赶风筝的孩子。我的父亲也只是个孩子啊! 新剪的草坪飘散着青草香,身穿白色球衣的父亲穿梭在球场上,可他的女儿只顾着玩草。足球运动真的不是当时的我可以参与的,毕竟少林功夫也很少女孩子在练。庆幸的是父亲有着一群花样少年,陪伴他奔跑在几千平方米的球场上。我的父亲也只是个孩子啊! 着急的父亲像个孩子 有一次我只顾着在游乐场玩耍却把手机弄丢了。对,是那部三星翻盖的粉红色手机。我眼中那不堪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纸终究包不住火,我颤抖着用玩伴的手机给父亲拨通了电话,话语中支支吾吾掺杂着泪水、玩乐的汗水,还有“这次完了”的无奈。“你在那里等我。”我心想我闯祸了,但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父亲前来找我那副很生气的样子。他说:“你吓到我了,我以为你被人欺负!”原来15岁糊里糊涂的我还是父亲最爱的。我的父亲也只是个孩子啊,着急得像个孩子。 父亲20岁初为人父。在他稚气未退的年纪就已经在带孩子。你们认识的他,可能是班上最捣乱的男生,无心向学还整天只喜欢画画;可能是某个午后和几个玩伴制作风筝的少年,手里沾满了浆糊和五彩的颜料;可能是攻破龙门便雀跃万分跑遍足球场的少林小子。可我认识的父亲就只是个孩子啊! 有一本书叫《我想做一个能在你的葬礼上描述你一生的人》。这本书收录了当代文学家颂咏人类美好情感的经典散文。情真意切的文字,思极深而不晦,情极哀而不伤,每一篇都令人动容。女孩子常抱怨“我才不要陪一个男孩子长大,他们太幼稚了”,但是我深刻体会能给父亲的陪伴是很有限的,因为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今年我的父亲都48岁了,看来我不只陪他长大还看着他老去。 我想做一个能在你的葬礼上描述你一生的人,你像个孩子的一生。
2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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